中國信託慈善基金會
愛的故事 愛的故事
愛心捐款

Story愛的故事

我是媽媽的眼睛

臺灣夢 2021/05/03

      「當時我每天都想著要自殺,但一想到阿彥,我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。」阿彥媽媽回想起三年前眼睛頓然失明那天,不由得悲從中來,眼淚不斷地從毫無生氣的眼眶中流出,阿彥安慰媽媽不要哭了的同時,自己卻也跟著放聲哭了出來。   

     今年就讀國小三年級的阿彥會來到「臺灣夢」基地,是被學校老師發現他好幾天沒有洗澡,功課也沒有完成,希望藉由社區幫忙課後照顧他。加入的第一天,志工讓阿彥填寫「憂鬱量表」,結果阿彥的回答幾乎都是「不開心」、「覺得自己沒有希望」,測試結果屬於中度憂鬱的孩子。

  阿彥媽媽是家族性遺傳的糖尿病患者,十八歲那年,不小心懷上男友的孩子。在懷第二胎阿彥時,不幸得了妊娠糖尿病,起初症狀只是「視力模糊」,但因為沒有做更多檢查,視力每況愈下,直到三年前的某日,她一覺起來便再也看不見了。

  由於阿彥媽媽是未婚生子,大兒子生下來後就被男友一家人帶走,後來她獨自帶著阿彥住在山上,家裡頂多六、七坪,只容得下一間廁所與兩張床,廚房也只有一台別人捐贈的電陶爐與一個鍋子,其它就什麼都沒有了。  

  媽媽失明後,十歲的阿彥被迫扛起這個家,早上他自己醒來、穿好衣服,幫媽媽從床上扶起,然後把水、食物放在床頭後,等待社工阿姨來家裡接手,下課後他再趕回家陪媽媽。


▲阿彥的媽媽失明後,阿彥就成了她的眼睛。


▲阿彥禮拜六的工作是把洗衣服洗好、曬上。

         阿彥的口袋裡,隨時都放著一張提款卡,晚餐時間他就帶著這張卡走到巷口提款。

  「你每次都提多少錢?」
       「我不知道…」
       「你提的鈔票是什麼顏色?」
       「是藍色的…」
       「你知道藍色是多少錢嗎?」
       「我不知道,我都直接拿這一張給店員,店員就會找錢…」
       「你都買什麼?」
       「我都買麵包、泡麵,還有餅乾。」
       「為什麼不買便當,或是其他熱的食物呢?」
       「因為這些店走路到不了……」


▲媽媽失明後,就把提款卡交給阿彥保管,阿彥就像小大人般,要負責這個家的開銷。

       阿彥家附近除了一家便利商店外,只剩一家平日中午才開門營業的牛肉麵店。阿彥家前擺著許多空的泡麵碗,他知道要買最貴的泡麵給媽媽吃,買最便宜的麵包給自己,「我覺得就是因為我們沒有錢,所以媽媽眼睛才會失明,所以我要給媽媽吃最好的東西,希望她病趕快好。」

  「泡麵買回家之後,你怎麼煮?」
       「我會用熱水壺加熱後到進去」
       「你會用卡式爐嗎?」
       「會啊,可是我覺得用熱水壺比較快。」


▲阿彥家沒有廚房,所有料理都靠這台電陶爐加熱。


▲阿彥家只有熱水出水孔,要先把水放好後,冷一陣子再靠小水勺舀著洗澡。

       阿彥好不容易把媽媽安頓好後,他拿著手機挨在媽媽旁邊躺下,阿彥很寶貝這台手機,寶貝到只要有個功能壞了,他就會很心急拜託大人「能不能幫忙修好?」原來,在他手機的電話簿裡,存有兩個重要的號碼──110與119。   

  阿彥說,有次他被媽媽送回「爸爸」家住,晚上的時候,爸爸突然倒在地上全身抽搐,並且發出很可怕的聲音,他與哥哥又哭又叫,不知該如何是好,直到鄰居聞聲趕來家裡才將爸爸緊急送醫,「醫生和我們說,如果再晚一點送來,爸爸可能就會死掉了,後來老師告訴我要把這兩個號碼存好,有事情就趕快打這個電話,然後把狀況告訴電話那頭的大人。」

  阿彥講完沒多久,就在媽媽身邊睡著了,本應該是稚氣的臉龐,卻顯現著許多疲憊。媽媽溫柔地拍著阿彥說:「這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會夢遊?半夜的時候會突然跑到我身邊,我叫他、他不回應我,等到隔天早上醒來,我問他「為什麼跑來這裡?」他卻回說:『我也不知道』,我看不到,不能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,但我都想如果是真的,這是不是夢遊?」

  「我們家現在有低收、身殘和一些社福單位幫忙,補助是夠了,但是學校老師告訴我,阿彥的學習程度可能連一年級都不到,再加上我不能帶他出去玩什麼的,家裡也沒有電視,他可能一輩子就只能這樣陪在我身邊,我…真的很對不起他,可是我也不能失去他,嗚嗚嗚……」

  「阿彥你快樂嗎?」
       「很快樂啊!」 
       「你最快樂的事情是什麼啊?」
       「今天可以來基地和同學一起做美勞,我們下午還要一起布置教室!」 
       「那你喜歡基地囉?」
       「對啊,只有這裡的同學才會和我玩。」
       「學校不會嗎?」
       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       
         (同學趁阿彥不注意,鬼鬼祟祟地說)

       「我和你說,阿彥在學校都在抄功課、也不洗澡,他做錯事老師都不會處罰他,所以大家都很討厭他,我是還好啦,但就覺得很不公平……」

       阿彥在基地外頭一個人玩著「塑膠泡泡」,他呼出好大一口氣,把泡泡吹得又圓又大,他說自己的夢想是成為泡泡或小鳥,因為可以擁有「飛行」能力,他想飛去台北看101長什麼樣子,想吃雞排,也想有網路可以和別人一起玩遊戲。揮手告別後,他抱著最喜歡的專案老師撒嬌說「要幫忙掃地」,天真的模樣十分可愛。

       儘管他的未來充滿許多挑戰,但相信在愛的環境下,孩子必然會好好長大,「臺灣夢」社區築夢基地永遠是他第二個家


▲阿彥很喜歡吃基地的餐食,每次都會吃光光。


▲阿彥在基地很喜歡主動幫忙基地老師打掃與洗碗,非常勤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