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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當醫生

臺灣夢計畫 2025/04/11

  「跌倒那天還好有花花在家,趕快把我扶起來,不然不知道要『親』地板多久哩……」媽媽指著膝蓋上的疤痕苦中作樂,一旁的花花抿著嘴,臉上緊繃的神情彷彿那天的事情仍歷歷在目……


▲這天「臺灣夢」志工前來家訪,媽媽苦中作樂地聊起生活上的不容易,一旁的花花抿著嘴,欲言又止的模樣,顯露對家裡及媽媽的擔心。

  花花小時候曾和爸爸、媽媽住在大都市,生活看似平穩,但隨著花花的弟弟出生,家裡的經濟狀況逐漸入不敷出,媽媽說:「我們夫妻幫人綁鐵一天可以賺幾千塊,但市區租一個套房要1萬,去工作時要找保母,2個小孩就是2萬,根本不夠付……」經過幾番掙扎,媽媽決定帶著兩個孩子返回鄉下老家,讓生活能喘口氣。


▲花花與媽媽、弟弟回到鄉下後,房子是向親戚借住,不用額外負擔房租,平時三人就在這幾坪不到的房間裡生活。

  搬回鄉下雖然省去了大多的費用,減輕不少壓力,但孩子的成長處處得用錢,為了貼補家用,媽媽白天到家附近海產店打工,晚上再照顧兩個孩子,難免有些力不從心。上小學後,花花的作業越來越多空白不說,媽媽也因為長期累積的壓力累出病來……

  回憶起生病那天,媽媽餘悸猶存,「有天醒來發現半邊不能動,真的很緊張,但又擔心叫救護車會嚇到孩子,只好和孩子說『媽媽感冒了』,等孩子上學後,才聯繫他們爸爸回來帶我去醫院……」結果因為錯過黃金時間,不幸引發併發症,即使開完刀,媽媽的腳仍無法正常行走,右眼也近乎失明。


▲花花的成績不錯,但孩子年紀小難免貪玩,偶爾忘記寫作業,或是碰到不會的問題也不懂得發問,長期下來,原本只是一題不會,到最後變成整本空白…。

  媽媽這一病,海產店的工作沒了、前幾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積蓄也幾乎用盡,現在手上唯一的現金是和朋友借來的4萬塊,讓媽媽不得不在每一塊錢都得打上好幾個結,「前一陣子開學,學校老師說花花近視,要我帶她去配眼鏡……但經濟就很吃緊……」

  起初在外地工作的爸爸有趕回家幫忙,但直到基地志工到家裡訪視才發現,媽媽的狀況不僅需要額外的人力照顧,孩子的三餐也只有吃冷凍水餃和泡麵……,媽媽不好意思地說:「我先生得趕回都市上班,我這腳又不能站,只好先訓練花花開瓦斯爐煮些容易熟的東西,……孩子知道我的狀況,也不太會抱怨。」志工聽聞後趕緊為家裡啟動「社區關懷」,除了讓孩子每日打包社區餐食回家,也積極媒合社會資源,陪著家裡走過最辛苦的時刻。


▲花花的媽媽生病後,家裡僅能靠鄰居幫忙採買,但拜託久了也會不好意思…,因此家裡冰箱總是空蕩蕩的,沒有太多鮮食(左),只好讓孩子拿錢到家附近超市買些冷凍水餃、饅頭和泡麵等,回家後,簡單加熱就能解決一餐(右)。

  除此之外,接送也是一大問題。媽媽因為無法騎車,只好每天讓花花與弟弟下課後走半個小時的山路回家,只是路途中,孩子難免會被路邊的小花、小狗吸引,媽媽說:「平常五點半要到家的,結果六點還沒回來……我就坐在客廳大哭,不斷捶我的雙腳,怪我自己怎麼這麼沒用,怎麼連接送孩子這種簡單的事情我都做不到……」。志工知道後,除了提醒孩子晚回家一定要先連絡家裡外,如果碰到基地晚下課,志工也會幫忙送孩子回家,讓媽媽可以專心養病,不必操心!


▲花花的媽媽中風後,嘗試自己在家復健,結果讓膝蓋留下不少「努力的印記」。

  至於孩子的個性方面,志工觀察到花花在媽媽生病後,變得沉默寡言。幾番詢問下才知道,原來花花幼稚園的時候,曾經因為當時家裡經濟周轉不過來、費用經常遲繳,孩子無意間聽到師長間的「議論」,讓孩子產生自卑,不敢輕易相信大人,於是就把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通通寫在紙條上「藏」起來。志工瞭解孩子的特殊行為後,也改變陪伴方式,不強迫她一定要把內心事說出來,反倒是在吃飯的時候,多夾給孩子一隻雞腿、給她一塊大份的排骨,讓孩子知道社區裡還有很多叔叔、阿姨也很愛她。


▲花花的鉛筆盒裡放著許多小紙條,每一張紙條都是孩子「不敢」和大人講的事情。幸好,在「臺灣夢」志工的陪伴下,孩子現在會分享,不再讓情緒累積在心裡。

  現在經過社區志工一點一滴的努力,花花的心房逐漸被打開,孩子遇到開心的事情,會主動挽著志工阿姨的手分享,喜歡舞蹈課的她,會主動爭取表演機會,回家也會跳給媽媽看,讓媽媽暫時忘卻身體上的病痛。

  花花也遵守著媽媽告訴她「要當個好姊姊、照顧弟弟」的約定,有次弟弟跟著姊姊來社區吃飯,姊弟倆坐在一起,花花不斷夾給弟弟吃,但卻忘記夾給自己,最後每個小朋友都吃得飽飽的,就她一個人沒吃飽。後來,志工只要看到花花來盛飯,都會提醒花花「照顧人之前,也要照顧好自己。」花花點點頭,把志工的話記在心裡。


▲經過社區志工的關懷與陪伴,現在花花(後排黑色衣服)會笑,會主動分享事情,不再是個把情緒壓抑在心底的孩子。

  今年年初,「臺灣夢」志工將匯集「點燃生命之火」大好人愛心的年菜送入家中, 這回再來訪,讓媽媽趕緊頻頻道謝,「老師,你上次送來的那個蝦子太好吃了,全部都進花花和她弟弟的肚子裡了哈哈!」花花在旁聽到後,忍不住嘟起小嘴反駁,「哪有,明明媽媽也有吃了兩隻!」此話一出,逗得現場大人哄堂大笑,花花還補充地說:「老師,我現在很會煮飯,也會算準時間去超市『搶』打折肉品喔!」志工看見眼前的孩子的成長,內心多了許多安慰。


▲今年過年,社區志工將「點燃生命之火」的年菜送入家中,孩子看到滿桌子的年菜笑得好開心,姊弟倆也分別拿了自己最喜歡的菜色留念!

  「啊,時間到了啦!老師,我們要趁著天黑前,帶媽媽去附近散步!」說完,花花馬上回屋內拿了外套,溫柔地為媽媽披上。志工看著在鄉間小路上一大一小緩慢移動的身影,忍不住欣慰又心疼…

  或許家庭的變故會帶給孩子不小的挫折與衝擊,但是如果能有雙「愛」的手從旁陪伴、面對逆境,一起找出解決的方法、共同成長,這段過渡時光會變成他們生命中最珍貴的經歷。


▲花花指著後院滿滿的衣服說:「這些都是我曬的喔!」媽媽在旁不好意思地說:「自從生病後,家裡的家事幾乎都得麻煩花花……真的好希望自己可以快點好起來……。」


▲花花許下對未來的願望,她未來想成為醫生,治好媽媽的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