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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大人與老小孩

臺灣夢計畫 2024/07/12

        「他媽媽嫌我們窮,孩子生下來就跑了…所以讓這孩子對『錢』特別在意,家裡沒錢那陣子,他偷偷跑去廟會打工,賺了3000元回來交給我…」阿嬤一邊談起阿萬的貼心,一邊看著他擺弄玩具的孤單背影,瞬間情緒百感交集。


▲阿萬很小的時候,就沒了母親的疼愛。

       志工一走近阿萬家,就見年邁的阿祖蹲在門口整理資源回收,推開門後不到幾坪的空間是阿嬤和阿萬的生活的地方…。原來阿嬤摔斷腿後,為了行動方便,便睡在客廳,而擔心阿嬤的阿萬,抱了一條棉被直接睡在一旁的沙發上,阿嬤說:「這孩子當然黏我呀,他出生之後就是我一手帶大的哩。」


▲阿萬家門口被紙箱、瓶罐擋去大半的路,一問之下才知道,這些都是阿祖四處收來、準備賣錢的回收物。


▲自從阿嬤摔斷腿後,祖孫倆人就在客廳生活。

       八年前,阿萬的媽媽離家後,阿嬤接替「母親」的角色,幫孫子換尿布、餵奶…,而家裡的收入只靠她與兩個兒子從事板模工作,賺取日薪,阿嬤說:「像我這樣算女工的錢,一天是2500元,他爸爸多一點大概能領3000元…。」

       雖然薪資看似不低,但如果遇到天氣不好、工地沒辦法工作,家裡就沒有收入,「日子難過呀,之前阿萬念幼稚園的時候,學費都要和向園方『分期付款』,這個房子也被拿去抵押借款,一個月要還7000多元,還不出來,銀行就說房子要法拍…」阿嬤的話語間透漏著,每一筆錢都是拖欠不得的債務,經濟壓力可想而知。


▲在阿萬心裡,從小照顧他長大的阿嬤,就如同他的「媽媽」。

       為了賺更多收入,阿嬤到處接工,有時清晨四、五點就出門,直到晚上七、八點才能回家。阿萬沒人顧,只能拜託幼稚園的老師來家裡載孩子上下學,晚上阿萬回到家,阿嬤還沒回來,就餓著肚子等,直到孫子上了小學,阿嬤才買一些泡麵教他用熱水沖泡吃。學校老師注意到這些狀況後,趕緊向阿嬤說明「臺灣夢計畫」資源,希望阿萬加入,減輕阿嬤肩上的負擔,也盼讓孩子獲得更好的照顧。


▲阿嬤指著櫃子上的泡麵不好意思地說:「手頭錢不多,只能買最便宜的泡麵,讓孩子簡單填飽肚子…」

       阿萬加入「臺灣夢計畫」後受到良好的照顧,但沒多久,阿嬤卻意外從樓梯下跌落下來,大腿留下一道長達20幾公分的傷口,四個月無法下床走動,家裡頓時沒有收入、低收資格也遲遲未通過,加上爸爸最近再組家庭,又生了一個小嬰兒要養,阿嬤也沒和爸爸多拿錢…結果是阿萬不捨阿嬤為錢煩惱,下課後向「臺灣夢」志工請假,偷偷跑去廟前,跟著認識的叔叔一起打工,前前後後共賺了3000元回家。阿嬤握著孫子給的錢說:「這對家裡來說真的是『救命錢』…,但一想到是孫子小小年紀去打工賺來的,我又捨不得花…你看我這眼淚喔…我都說上天是送這個孩子來和我作伴的…」

       社區知道家裡的狀況後,一邊鼓勵阿萬持續參與「臺灣夢」基地課程,一邊媒合資源、盡力協助家裡度過難關,並在過年前夕,送來一份匯集「點燃生命之火」大好人愛心的年菜與500元小紅包,讓祖孫倆在辛苦的日子裡,仍可以感受過節的氛圍。


▲專案人員知道阿萬家裡經濟不佳,便時時關心孩子家裡的狀況,適時伸出援手幫忙。

       「阿嬤,妳有沒有好一點?」專案人員不定時前往家裡幫阿嬤加油打氣。
       「有喔!有喔!越來越好哩…你看我躺在這裡,阿孫都會幫我做家事…」

       阿嬤受傷後,生活大小事都依賴孫子幫忙,阿萬也不曾喊過一句辛苦,一手攬下所有的家事,幫行動不便的阿嬤洗澡、換藥,甚至看到阿嬤因為在家復健,走路跌跌撞撞,他還會反過來憂心、想留在家裡照顧阿嬤,直到阿嬤說:「你別擔心,阿嬤會乖乖坐著,等你回來!」才讓孩子像吃下定心丸,揹起書包出門上課。祖孫倆人的互動,一個像小大人、一個像老小孩,溫柔又溫暖。


▲阿嬤因為跌下樓梯,大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,現在雖然能下床走路了,但卻無法久站。

       志工也觀察到,每每阿萬來到基地,基地環境就會特別乾淨,原來大掃除時,同學只是把櫃子上沒有東西的地方隨意抹過去,但班上僅有阿萬一人會把物品一一拿起來擦拭、擦好再放回去。還有一次,阿萬看到志工阿姨默默槌了兩下肩膀,他立刻站起來跑到對方身邊幫忙按摩…。這些細膩又貼心的舉動,正源自孩子平常在家對阿嬤的體貼。

       志工們的點滴付出讓阿嬤感恩於心,元宵節需要志工幫忙,阿嬤立刻聯繫社區,「那麼多人照顧阿孫,我也想多付出一點呀!」阿嬤的正向,也影響著孩子格外珍惜社會大眾的善意與愛心。前一陣子,社區得到一張大好人捐贈的書桌,專案人員第一時間便問阿萬需不需要,「我問他的時候~話都還沒說完,孩子就一直喊『謝謝老師!我要!我要!』然後向我借電話,要爸爸來載回家。」

       雖然受限於家庭經濟不佳,讓阿萬成長的過程中,缺少了父母的關懷,但是阿嬤無怨無悔的愛,反而幫助他在逆境中茁壯成長。「臺灣夢計畫」也將持續陪伴著他們,作為祖孫倆的依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