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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爸爸像小嬰兒

臺灣夢計畫 2023/08/04

       「阿賢,爸爸好像醒了,你快去看看他需要什麼?」在廚房忙碌走不開的媽媽對著客廳大喊,阿賢聽到後立刻停下手邊的功課,移動到床邊。阿賢摸了摸爸爸的尿布又遞了水杯,但床上的爸爸仍像小嬰兒似的,不斷發出「啊啊啊」的叫聲…。


▲乖巧的阿賢幫忙照顧爸爸、打掃家裡,完全沒有任何埋怨。

       阿賢爸媽婚後生下阿賢的兩個姊姊,媽媽為了照顧孩子,在家擔任家庭主婦,一家大小的開銷靠阿賢爸一份薪水支應,後來阿賢媽再度懷孕,生下阿賢與雙胞胎弟弟,讓原本勉強過活的家庭經濟更加緊繃。

       為了錢,爸爸比以前更加努力工作,沒想到在阿賢滿周歲時,爸爸突然昏倒,送醫後發現腦袋裡有顆不小的腦瘤,開刀後命撿了回來,但卻失去語言能力,大小便只能依靠尿布,下半輩子得躺在床上生活。

       「大家勸我把他送到安養機構,日子會好過一點,但叫我怎麼捨得,他是我先生耶…」媽媽靠著所剩不多的存款及家中長輩給的一點錢,把爸爸接回家24小時照顧,當時一歲的阿賢與弟弟被放在爸爸旁邊,有時三個人一起哭鬧,媽媽就一起哄,肚子餓了就一起餵食、一起換尿布,媽媽苦中作樂地說:「就當自己生了三個孩子。」     


▲阿賢媽每回收到帳單,會用彩色筆寫上大大的繳費期限,並在截止前一天才繳納,延長錢留在手上可以運用的時間。

       爸爸有重大傷病卡,看病不用額外花費,但是尿布、濕紙巾和相關醫藥耗材等開銷卻壓得媽媽喘不過氣,「這也沒在計算多少錢,反正錢不夠就從別的地方省」,所以孩子的頭髮是媽媽剪的、身上的衣服是別人送的,餐桌出現的也是一些簡單、便宜的菜色。後來兩個姊姊因為不捨媽媽辛苦,早早就外出打工,成為家裡的主要收入來源。


▲媽媽為了省錢,三餐經常是炒青菜配一碗湯。家訪這天,剛好是端午節,媽媽煮了一碗紫菜蛋花湯,再加上幾顆肉粽,增添一點過節的氣息。

       轉眼間,阿賢來到上小學的年紀,他與一般的孩子一樣,下課後喜歡玩手機、看電視,但與同齡的孩子相比,他已經懂事到會自己洗內褲,也會主動掃地、拖地,當爸爸發生像小嬰兒「啊啊啊」的聲音,他會立刻停下手邊的事情、跑到爸爸旁邊。雖然阿賢現在的力量不足以幫爸爸翻身或換換尿布,但已經媽媽眼中最棒的小幫手。

       媽媽說:「我們這附近沒有什麼同齡的孩子可以和他們玩,加上我要照顧爸爸,也不能常帶他們出去,孩子像是被關在家;教育方面,我也沒錢讓他們去補習、上才藝,只能買一些參考書回來讓他們加減寫…

       後來有鄰居知道阿賢媽的煩惱後,主動介紹「臺灣夢計畫」,媽媽聽了後立刻將孩子送了過來,希望讓孩子課後可以受到更好的照顧與學習刺激。


▲ 阿賢與弟弟下課後,在家裡無處可去,還要幫忙照顧爸爸,缺乏外界刺激,所以媽媽知道「臺灣夢計畫」後,立刻讓兩兄弟參加,希望讓孩子得到不同的學習與照顧。


▲只要爸爸醒來,阿賢會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去照顧爸爸,也會視家裡的需要幫忙做家事,這一切媽媽看在眼裡,心情既欣慰又愧疚。

       阿賢加入「臺灣夢」基地後,內心的小宇宙立刻受到刺激!他第一次接觸到烏克麗麗就對老師說:「這個東西撥一下就會有聲音,好神奇喔!」,接著又在直排輪課時發問:「老師,穿上這個鞋子就可以比跑步還快嗎?好厲害喔!」媽媽聽到志工分享趣事,也露出難得的笑容說:「以前孩子比較沉默,現在回來都會和我分享好多事情,讓足不出戶的我不知不覺也學了很多新知。」


▲阿賢加入基地後,立刻迷上烏克麗麗,對他來說一個木箱加上幾條線就能演奏出美妙的音樂非常神奇。雖然孩子是的一次接觸樂器,但相當有天分!

       社區志工知道阿賢家的困難,除了主動協助媒合在地資源,送來紙巾和白米等物資外,志工也不定時到家裡陪伴媽媽聊天、給予心靈支持。有一次媽媽向志工透露,因為爸爸經常三更半夜大叫,引發附近鄰居抗議,要求他們把爸爸送到安養機構,讓她情緒非常低落,志工聽完後給予溫暖的支持,也肯定媽媽的照顧能力,「妳看,爸爸臥床九年多,身上一塊褥瘡都沒有,妳真的照顧得很好耶!」才讓媽媽破涕為笑。


▲志工不定期到家裡關心媽媽與阿賢。媽媽說:「我以前是個悲觀的人,但現在有你們,我的心裡終於比較踏實。」

       這個學期阿賢先後得到「鍾隆吉紀念清寒獎助學金」及學校頒發的「期中優異獎」的肯定,媽媽聽後終於放下對孩子的愧疚,打開心中一直過不去的「結」。志工告訴媽媽,未來的路上,她不必再一個人單打獨鬥,社區不僅會陪伴家裡度過風雨,也會守護阿賢好好長大,因為「社區的孩子,就是大家的孩子」!


▲阿賢因為成績優異,獲得學校頒發獎狀鼓勵。


▲母親節的時候,阿賢與弟弟把「臺灣夢」基地發的小禮物帶回家送給媽媽。雖然少了爸爸的陪伴,但是媽媽很努力參與孩子的各種大小事,希望讓孩子在成長的路上不感到寂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