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7點多,學校門口如同早晨熱鬧的市場,擠滿了正要上學的學生,還有接送孩子的家長。棒球隊教練碰巧看見球員小維,以及站在身旁的姐姐與哥哥們、還有「阿公」,教練特地向「阿公」點頭打招呼,心想「『阿公』能養大4個孫子真是不容易!」事後,教練跟小維聊起送他上學的「阿公」,小維突然瞪大眼睛回答:「那是我『爸爸』,不是『阿公』!」
▲個子不高的小維,打起棒球卻威力十足,目前是球隊的主力球員。
這所位於農村、有點迷你卻很有精神的學校,因為校內活潑又熱情的棒球隊,讓整個校園擁有飽滿的朝氣!目前棒球隊有30多人,且有男有女,球員們雖然個子不高,但是一換上球衣、踏上球場,銳利的眼神一樣震攝全場。小學四年級的小維就是其中一個代表,平時看起來有點瘦弱,不過練球時很投入,苦操了一年多,現在已經是隊上的主力球員。小維就讀國中的大哥、二哥過去也是學校棒球隊球員,就是因為哥哥們的影響,他才愛上棒球,尤其享受棒球高速飛過耳邊、充滿力量的聲音。
教練起初並不知道小維家裡有4個孩子,直到有次在校門口把他爸爸錯認為阿公之後,才曉得他們家境辛苦,爸爸因為操勞過度,看起來才比較「資深」。後來,教練發現小維的體育細胞靈活,於是主動邀請他加入棒球隊,除了訓練他的球技,更希望能透過「愛接棒計畫」的資助,幫助他改善家庭困境,用棒球揮出一條不一樣的路。
▲小維喜歡棒球,也很珍惜棒球的所有一切,練完球後常自願留下來維護場地。
不過就在小維加入球隊後,同年發生一件悲劇,讓他大受打擊。小維的爸爸確診肝硬化,雖然醫生積極治療但他終究離開人世。當時才10歲的小維心情非常難過,全家人陷入愁雲慘霧,且因為爸爸的離開,也斷了家庭生計。
小維來自一家8口的大家庭:阿公、阿嬤、父母、2個哥哥、1個姐姐,還有小維自己,全家生計主要依賴父母與阿公,他們去外縣市山上割草打零工,雖然收入不多,但是一家人節儉生活,辛苦一段時間後努力存錢買了房子,即使揹著房貸卻也甘之如飴。
但自從爸爸生病,家裡經濟狀況也拉起警報,媽媽為了照顧爸爸,直接住在醫院3個月,4個孩子讓阿嬤照顧。家裡所有的開銷只能靠70多歲的阿公撐著,阿公偶爾開車當司機,載人到外縣市的工地,一天薪水大約1,200元,但賺來的錢和家裡的積蓄都用來支付爸爸的醫療費,甚至還得跟鄰居借錢,後來連餐食飯菜也都是鄰居接濟。直到申請政府的低收入戶補助,以及外界資源幫助後,才稍微解除燃眉之急。
家裡年紀最小的小維跟爸爸感情最好,也常陪著媽媽去醫院照顧爸爸。爸爸剛離開時,他的心情大受影響,幸好逐漸收起對爸爸的思念,重新振作起來,繼續打最喜歡的棒球。
▲年紀仍小的小維雖然只會煎蛋,但有得吃就覺得滿足了。
失去爸爸一年後,教練發現小維好像長大很多,就連笑容也變得穩重,學校作業都會在當晚課輔班寫完,回家後還幫忙做家事,幫媽媽分憂解勞。而且在課業方面也大有進步,考試成績變好,完全不用讓媽媽擔心。在球技上,他下足功夫,每次練習都全心投入,動作的準確度與協調性愈來愈好,才四年級就成為主力球員,實力程度不輸給高年級隊友。
▲現在小維練完棒球後就算再累也不缺席課輔班,一定會在回家之前寫完所有作業。
不只小維努力讓自己更好,媽媽為了撐起家庭生計,也找到一份工作,在家附近的工廠上班,時薪158元,多少能貼補一些家用。只是儘管4個孩子的學雜費都已減免,但房貸與孩子的生活費仍是大筆開銷,且家裡完全沒存款,媽媽常常很擔心「未來要怎麼辦?」
現在大哥跟阿公、阿嬤擠一間房間,其他3個孩子跟媽媽同睡一間房,原本打算樓上置物的空房間要讓年長的2個哥哥睡,卻因為沒錢買床而暫緩。小維腳下的那雙鞋是二哥留給他的,雖然已經開始裂了,但他還是每天穿去上學,而且還把每次過年的紅包存下來,希望有點錢給媽媽買件衣服,當作謝謝的禮物。
▲這雙原本是二哥的球鞋,現在是小維每天穿上學的鞋子,即使右腳前方微微裂開,他一樣繼續穿。
這位被迫提早長大的棒球小子,在面臨父親離世的悲痛後,心裡萌生一個願望,希望將來能成為醫生,拯救每個家庭中重要的人。不過他又很喜歡棒球,每次當教練問他將來的想法時,小維的內心仍有掙扎。教練告訴他:「當醫生是為了救人,你也可以當個防護員,在球場上照顧球員,一樣可以接觸你喜歡的棒球!」小維聽了馬上露出「原來如此」的表情,不過他跟教練說目前還是會好好打球,而且練球愈來愈認真,甚至主動要求周日也要練習,希望有朝一日能確立自己的志向,揮出閃亮亮的未來!
▲「棒球」和「醫生」兩個志願都在小維心裡佔有一席之地,他也希望早日能確立志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