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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點前的男孩仙杜瑞拉

臺灣夢計畫 2018/06/01

瞇瞇眼是小杰的招牌表情,近視的他卻討厭戴眼鏡,常常看不到黑板上的字而影響學習,學校老師總唸著他戴眼鏡,也不知道為什麼,他就是不喜歡,聽不進去,不過除了這件事,小杰其實是聽話的乖孩子。

小杰爸爸在媽媽懷著小杰的時候,出了一場非常嚴重的車禍,昏迷一段時間,後來又因傷口潰爛,引發敗血症,在鬼門關前遊走好幾回。好在媽媽細心照護下,爸爸的身體漸入佳境,精神狀況好的時候,偶爾還能下廚,只是很少出門。


▲小杰房間的窗戶在兩年前被颱風打破後就沒人理了。

家逢巨變後,除了爸爸每月微薄的身障補助三千多元,家計全落在媽媽一人身上,為維持一家生活,負擔爸爸昂貴的藥費,媽媽得兼兩份工作,早上在公司上班,下班後再去幫人家煮飯、打掃,每天早出晚歸,到家的時候,小杰不是已經出門上課,就是睡覺了。家裡因為鮮少打理,除了凌亂,還累積多年灰塵,連被颱風打破的窗戶也近兩年沒人處理。媽媽唯一的關心僅剩不讓家人餓著。


▲衣服堆積如山的房間沒人打理,也是小杰跟媽媽睡覺的地方。

出於無奈,小杰在9歲的時候,就開始自理三餐,自己騎腳踏車上、下學,功課不會也沒人可以問,直到他去「臺灣夢」基地。

小杰因為眼睛總是笑瞇瞇,個性活潑、話多,很快就跟孩子們打成一片,參與社區精心安排的每一個課程。總是黏著基地裡的潘大哥,因為他知道潘大哥每次都有好吃的,而在基地老師眼裡,小杰雖懂事,但終究是個孩子,有時候會跟基地的孩子一起捉弄別人,總會挨一頓罵,然後再躲到寵愛孩子的潘大哥身邊。

習慣自理三餐的他,烹飪課時是個厲害的小廚師。看到基地農場裡自己種的波斯菊開花就開心大叫,喜歡跟大家去小水溝捉些小魚小蝦,養在基地的小池塘,每週三的街舞練習也一定報到。基地老師笑著說:「很奇怪,平常練習二二六六,上台表演就滿分,實在敗給這些小鬼靈精。」


▲小杰喜歡基地裡的每個課程,因為可以跟小朋友一起玩。

除了有趣的多元化課程,小杰在這裡還有基地的志工與老師們,可以教他解決課業上的疑惑,只是這段的快樂時光總是結束在晚上六點。只要時間一到,小杰得匆匆地騎著腳踏車回家,趕緊幫爸爸換藥,不然媽媽一回到家,聞到傷口發臭的味道又會跟爸爸吵架了。

小杰從不讓大人擔心,唯獨不愛戴眼鏡這件事讓基地老師頭痛,後來小杰才說,現在這副眼鏡戴了會不舒服,但家裡也沒有多餘的錢可以換新的,常常頭髮長了也沒錢去理,除非被基地的潘大哥看到,才會自掏腰包帶他去理髮,讓小杰感受到有人關愛的溫暖。

不過每每只有在基地的晚上六點之前,小杰才可以做回「真正的孩子」!也因此小杰常常在星期六一大早就跑去潘大哥家敲門,要他趕快到基地開門,只是晚上六點一到就會認命地騎著腳踏車回家,盡自己的「本份」。看著小杰離去的背影,基地志工、老師們心中總有說不出的心疼。


▲聖誕節小杰與基地其他孩子一起寫的心願卡,夢想空白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