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區基地的志工爺爺,這天帶了「新生」來報到,希望小朋友們能好好與「他」相處,並且協助「他」吃飯。小偉心裡頓時納悶不解,「為何吃飯也要幫忙呢?」此時,志工爺爺拿出一個小籠子,原來這位「新生」是一隻小老鼠!小偉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盯著牠,主動舉手跟志工爺爺說:「我可以餵牠吃飯!」這突然的舉動,讓大家覺得有點驚訝!
▲自願當動物小管家的小偉,很細心照顧每一隻小動物,手上的守宮(蜥蜴)也是他愛護的對象之一。
兩條腿細得跟「鳥仔腳」一樣的小偉,看不出來要升上五年級了,而且他的行為舉止也常讓老師頭痛,一點都不像成熟懂事的高年級大哥哥。小偉是家中的獨生子,媽媽來自中國大陸,父母因為觀念不合而離婚。爸爸是公車司機,因為開車工時長,家裡陪伴小偉的是年邁阿公與阿嬤。爸爸的收入要負擔一家四口的生活費,也有壓力,所以阿嬤偶爾在市場幫商家顧攤打零工,賺點生活費。
但阿公、阿嬤跟爸爸的感情不好,爭執點是爸爸沒負起教養責任,反而讓上了年紀的兩老帶孫子。平時阿公、阿嬤照顧小偉的基本生活起居,但不會刻意陪伴,反倒覺得孫子是麻煩製造機。不過小偉並非生性喜歡調皮搗蛋,只是在家感受不到愛,才有脫序行為。
在家沒有愛,在學校也變成小小仙人掌,在社區基地也一樣,小偉常常用「言語」攻擊同學。譬如同學或志工主動要教他寫作業,他會潑對方一盆冷水,狠狠回絕對方,讓好多人受傷。例如:
下課時,看到同學自己回家,小偉就說:「你是沒有人要的孩子!」
志工或附近居民發送物資,小偉就問領取物資的民眾說:「你是乞丐嗎?還是撿破爛的?」
遇到不會寫的作業,他把本子直接丟向志工,並喊:「欸!這個怎麼寫?」學會了就冷冷一句「喔!」回敬給志工。若有同學要教他,他會說:「不用!不用!我自己來,你不用雞婆!」
每一句都是傷人的話。
志工老師曾問他將來的夢想是什麼,沒想到小偉竟然說:「我要開地下錢莊、搶錢!」當時的他,不僅說話傷人,一顆小腦袋盡是的負面想法。
▲晚餐時刻,過去沒有同學願意跟小偉一起吃飯,小偉索性背對大家,自己另開一桌。
久而久之,我行我素的小偉在基地吃飯、寫作業,總是一個人,就算坐在一張大桌子,也沒人要一起坐,但他無所謂。所以當小偉主動舉手說要照顧小老鼠後,大家都很驚訝。而且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,這隻小老鼠正是舒緩小偉「上述症狀」的解藥。
社區基地的孩子多數養過寵物,當小老鼠新同伴加入,每個人都爭先恐後想當小管家,包括餵飼料、清理籠子等,小偉是其中一位。志工發現這樣的情形,於是設計一套「獎勵存摺」遊戲,每個人有一本存摺,但裡面存的不是錢,而是遵守生活規範或完成作業的獎勵貼紙。每次完成一件事,可獲得一點貼紙,累積到一定點數之後,就有機會當小管家。
▲改掉說話傷人的不好習慣後,小偉(左二)逐漸融入團體生活,與基地同學們一起參加手作課程。
加上剛好有幾位志工把家裡的小寵物帶來基地寄居,所以現在基地裡除了有小老鼠,還有守宮(壁虎),快成了超級迷你動物園。不過也因為動物變多了,等於有更多機會當小管家,所以基地的每個小孩都變得很積極!
基地志工藉此機會要求小偉學說好話,起初小偉有點不太適應,但看著可愛的小動物們,他慢慢調整,而且成功地達標了!雖然偶爾還是出現「說話刺人」的症狀,不過已經開始變得有禮貌了,還會主動幫忙清潔環境、飯後整理、收拾書本與桌遊等等。就連志工和同學們也覺得他變了,加上社區基地現在只有一張飯桌,全部孩子都圍繞在這,可以和大夥有說有笑直到最後,小偉不再是一個人了!
▲小偉(左二)終於放下武裝面具,樂於和基地同學一起投入課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