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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又不是我媽媽

愛接棒計畫 2022/09/14

       「『你又不是我媽媽,幹嘛管我!我要去找我媽啦!』他講這話我心都碎了…但他也不是故意的,是因為生病才讓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,他自己講完也後悔跑去躲起來,我們只能默默陪著他…」阿嬤講起常因過動症病發而不能控制自己的小良,心中既無奈又不捨。


▲過動症的小良(左)是阿嬤最最放不下心的孩子。

       「小良,這裡路很大,車子可以進來呀,還要走多久才會到家?」一群人頂著近40度的高溫走在公路上,倏地又彎進個小社區裡,老師忍不住開口向小良確認回家的方向。

       「我記得路很小呀…怎麼變這樣…快到了啦…老師對不起…」連回家的路都記不清楚,上了年紀的阿公、阿嬤更不知道該怎麼教養這孩子。


▲小良有時連回家的路都說不清楚,阿公、阿嬤總得替這孫子多操點心。

       小良媽媽20幾歲就生下他,因為生父雙眼失明無法工作,小良出生還不滿一週,就被送回鄉下老家。媽媽離家到都市賺錢,卻鮮少捎來生活費,就連問孩子:「還記得媽媽長什麼樣子嗎?」小良和妹妹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話。尿布、奶粉、吃穿開銷…全由兩位老人家一肩扛起。


▲阿嬤問小良的妹妹:「還記得媽媽長什麼樣子嗎?」妹妹害羞地咬著手指無法回答。

       簡單的小平房住著阿公、阿嬤、小良和妹妹,妹妹剛出生時,因為家境太差,社會局處評估後,交由寄養家庭照顧,幾年前才被接回家,讓兄妹倆得以團聚。原本阿公還能做些粗工、木工養家,怎知一次處理獵槍火藥的意外,造成他頭部、顏面及上肢大片燒燙傷,甚至截去幾截手指,「人家正中午還頂著太陽要趕工啊!哇~我這個臉真的燙到不行,只能趕快收工回家了!就比別人少賺一些啦!」身體的困難無奈成了經濟的阻礙…


▲祖孫四人住在簡單的小平房裡,冰冷的地板上放張床墊就是小良最溫暖的小窩。

       屋漏偏逢連夜雨,阿嬤也被檢查出罹患大腸癌三期,「那時候小良還小,只能祖孫三人行李收一收,一起住在醫院呀,不然怎麼辦?」阿公、阿嬤談起自己的苦痛,都在說笑間雲淡風輕地帶過,因為最讓他們放不下心的,是小良。


▲無法餐餐有魚有肉,小良家會吃些簡單的野菜煮米湯就解決一餐,或是去後院撿雞蛋,也能煎顆蛋讓小良和妹妹果腹。

       剛上小學的小良成績不錯,但升上小二那年卻起了變化。

       「老師常打電話來家裡,說他上課跑出教室啊、跟同學吵鬧動手啊,回來我們也會跟他講道理,但還是沒辦法改善,去看醫生就說是過動,要吃藥控制,哇!我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啊!吃藥他身體也不舒服,但還是得吃,我們捨不得,卻又不知如何是好…」阿嬤更是心疼地經常以淚洗面。


▲阿嬤不知道自己能照顧孫子到何時,便訓練小良煎蛋、煮食等簡單的生活技能,要身為哥哥的他,懂得照顧自己和妹妹。


▲家裡後面的院子,是小良情緒不穩時,去砍草、丟石頭發洩的秘密基地。

       看著妻子難過、孫子的問題也無法解決,阿公心想:「既然孩子需要的是理解和空間,何不讓他到鄰近的少棒隊打球呢?」小良這一去,即使面對完全不熟悉的孩子們,也在球隊裡跟著玩了大半天,回家倒頭呼呼大睡。隔天天一亮,又起床跟阿公說:「帶我去球隊!」沒想到天外飛來一筆的想法,竟讓他們找到拉住小良可能的解方。


▲阿公也會帶著小良學習木雕工藝,陶冶他的心性。

       來到「愛接棒計畫」資助的少棒隊後,教練先邀請小良住宿,適應團體生活,一方面也減緩家人的照顧負擔。與隊友建立起感情後,大家會每天提醒小良記得吃藥,在他情緒失控時,利用學長、學弟間的感情支持,陪他走出情緒風暴。久而久之,也和隊友建立起革命情感,更因為感受到大家的支持,讓小良也開始練習要求自己,拿出更好的表現。


▲來到「愛接棒計畫」資助的少棒隊裡學習,小良逐漸得到理解和發揮的空間。

       雖然病況偶爾難免有失控的時候,家庭的經濟困難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解決的問題,但至少在球隊資源和情感的支持下,小良慢慢摸索出自己的方向,關於未來,他總毫不猶豫地說:「我想要繼續打棒球!」因為他要讓最愛他的阿公、阿嬤有機會在電視上看到自己,為他感到驕傲!


▲情同母子的小良祖孫,在外界資源的協助與支持下,找到雙方情感及照顧壓力舒緩的出口,讓彼此更多的愛回到家裡,而不再是怨懟與衝突。